紅雨、遮伊人

回到家裡，凌晨一點半。
按開了搖控，三更半夜被吵醒的電視機，睡眼惺忪的告訴你，現在是紅雨。

好像大夢初醒。是啊，四月開始就間斷下著這種「局部地區性驟雨」。很酷的名字。
就是那種只要跑到對面街，就可能避得開的那種雨。傾盆而來時，連天空都在引誘你說：「沒帶傘？不怕啦，跑吧，或許轉個街角就沒事了。」

打岔了。這個紅雨的晚上，我又沒帶傘。
因此想起一個故事。

還在「事必發」當校對員時，有一次又趕IPO，要上Bowne「Hea」。通常返夜班是Hea得很過癮的一更，有飲有食但沒什麼工作，在那個又大又涷的冷氣房，沒事做，大家只好靠吹水取暖。
就在那個很Hea的夜班，正在和CS大佬Clayton聊得興起，翻譯的那邊的校對員也要交更。
走進來的，是一個穿得有點拘謹，很斯文的女孩子。

我總是覺得她的衣著太隆重，特別是我們向來只是牛記笠記，就是要見客的Clayton，此刻的領帶也是鬆鬆的。
面對一群陌生人，她有點緊張。不過捕捉著我的，是她那倔強中帶一點好勝的眼神。
總不願認輸的獅子座小女孩。
這次在Bowne返工，短短三天，一見如故，相逢恨晚。
最後一天交換了電話，以後就每個星期也約出來吃飯。
那時候，坦白說，我想追她。

當時我還忘不了Sa，但和她每星期短短一兩小時的相處，很好玩。
有生以來的戀愛，都是太認真，每每出師未捷，飛哥就跌落坑渠。
這次卻覺得像在練習，真的很好玩。
一個正在復原，一個需要學習，剛好。
原來我也有一點當壞男人的潛質。

練習。總算說到重點。
夏天的八月初，她生日。
約到她一個下午，餐廳、禮物、拍照、逛街，不多說。
偏偏是個下雨天。
「局部地區性驟雨」，也就是說，要打傘。
男人自然要擔遮，於是就摟著她。
在最大雨的時候，她在我耳邊說了句：「我想你不常遮女孩子吧？」
「是呀。」
「你真的要多練習一下，女孩子看這些很重要的哦。坦白說，你遮得很麻麻。」
糗死了。
還好我回了一句：「那你便給我多點機會練習好啦？」男人。

昨夜紅雨，練習的機會總在你料不到的時候出現。又要遮人。
濕了半截，但有一種唐吉訶德去劈風車，一往無前的舒暢感。
她當然很客氣。
我當然知道，還是遮得很爛。

誰可以教我打傘？